这一声喝果然奏效，杨萍杵在当场，伸出去的手停了下来。

闻喜看到耗子脖子上全是血，不免有些担心，掏出一把纸巾递给耗子，“先擦擦后面的血。”见耗子不接，闻喜只好自己上手帮忙，她性格温和羸弱，这种场面不免有点慌乱，抖抖缩缩擦了两下，没了血迹遮挡，后颈露出半截子长的伤口，伤口翻皮，一个劲的在流血，很快伤口又被遮挡，耗子挡开她的手，准备自己找诊所包扎。

王小朵一旁目睹，神情迷茫，她似乎在想着什么，突然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走过来问道:“你是不是耗子？张童生的弟弟？”

耗子一惊，这女人怎么连自己绰号都知道。

“你跟我来，我有东西交给你。”跟着又对闻喜道:“你先送杨萍回去。”

杨萍惊讶表姐怎么会有东西给耗子，心生好奇，说什么也不先回，非要一同前往看个究竟。

跌打馆离书店有四、五里路，王小朵正好开车过来，怕杨萍闹事，王小朵让她坐在副驾驶位置，耗子跟闻喜坐在后头，耗子一路沉默不语，对伤口亦是不管不顾，闻喜不忍心，主动用棉纸摁着他的伤口，一路上不曾松过手。

一行人来到王小朵的跌打馆，这里已不是当年的老旧巷子，两年前王小朵跟新婚丈夫在新区这边买了房子，她的跌打馆自然也搬到了这边。

到了跌打馆王小朵用酒精给耗子清洗伤口，再用碘伏消毒，包扎伤口时叫杨萍先出去，杨萍不依，还故意靠的很近怕错过他们对话，王小朵无法支开表妹，理解她对杨艳的感情，只好警告道:“你可以听，表姐也不想瞒你，但是你若再犯浑以后休想再听到一句关于你姐姐的事。”

杨萍见表姐说的重，同时心中确实也有许多疑虑，她知道表姐跟自己亲姐的关系最为要好，当年杨艳若是心里有话一定会先找表姐谈心，于是点头表示知晓。

王小朵搞定了杨萍这才开口问耗子:“你哥呢？他还好吗？”

杨艳跳河自尽那会耗子已深陷牢狱，后面许多事情并不是很清楚，他不知道杨家人知不知晓自己哥哥的情况，他也不想骗人，却又不愿说哥哥疯了，只好道:“他受刺激后把自己关起来了。”

“什么时候？现在呢？”王小朵愣了一下。

“姐出事后，具体……具体我们都不是很清楚，那时候我没在，他现在依旧如此。”耗子实际上与杨艳接触也不多，杨艳和哥哥的事毕竟太过突然，等大伙有所察觉时，一个死了，一个疯了，有些情况还是从哥哥徒弟杨洼那里听来，不过杨洼所知亦是寥寥无几，只知道二人感情很好。

当时耗子去看望沈秋，沈秋最后站在车旁边咬牙切齿的说自己嫌弃张童生脏，那时耗子已猜到一些哥哥与杨艳的特殊关系。

而杨家这边得知杨艳出事时，那时的张童生并未彻底发疯，只是微微有点痴呆，杨艳属于自尽，实则说起来并不光彩，杨父又是传统固执性格，已感蒙羞，故也不曾对外渲染。

“唉，都是可怜的人，也不知道他俩的相遇是种幸运还是不幸？”王小朵仰头长叹，眼眶湿润。

“哼，对我姐姐就是一个噩梦。”杨萍忍不住喷口。

“枉你姐姐这么疼你，闭嘴吧。”王小朵白了杨萍一眼。

伤口已经包好，王小朵脱下手套，示意耗子把衣服穿回去，自己则挪过来一张椅子坐在耗子对面，面色沉凝，“表姐去世之前曾给我寄来两封信，一份是写给我的，另一份是写给你哥哥的。”

“当时她不是跟我哥哥在一起吗？”耗子微感疑惑，杨艳写给哥哥的信怎么会在王小朵手里。

王小朵没有回答，自顾自说着话，“两封信我都打开看了，当然刚开始我只看自己的那一封，”说到这里王小朵突然掩面哭泣，“我，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