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耗子按信息上的地址打车前往，鼎湖是家大酒店，耗子多少有点忐忑，不是因为酒店的富丽堂皇，而是他即将碰面的对象。

进入酒店大厅寻到休息区，女人尽管特意选择坐在偏僻的位置，却仍被耗子一眼发现，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很难令人忽视她的存在，耗子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，拍了拍自己胸口，他自认为如今的自己处事已经够沉稳冷静，却不知这回为何稍显紧张。

“来了？”

“来了。”

两人头一回见面，对话却像老朋友相见似的随意，耗子坐在对方对面，女人果然很美，美的让人震撼，美的让人窒息，她的美不仅仅局限在脸孔，在身体的每一处，在举手投足之间，在呵气如兰的空气中蔓延着。若说耗子第一回接过照片看到她容颜时震撼她的美貌，那么此刻在本人面前他再次被震撼，更强烈的震撼，人比画美，墨不显真，恐怕指的就是这样的女人，有她出现的地方，不管人还是物体皆是黯然无光。

耗子微微撇开视线，不敢正视，怕心绪被女人的容颜而影响，不开口，他在等女人开口。

“他还好吗？”女人从容且端庄，语速很慢，声调柔和，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刘孝余。

“不好，”耗子一笑：“他让我转告你，他很想你。”

“他总是这样，就算憎恨一个人也会把话说的这么动听。”

耗子不接话，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，茶壶很精致，陶制彩绘一看就是手工制作，茶杯也做的很美，很巧手，耗子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，然后旋转茶杯仔细端详。

“他承诺给你多少报酬？”女人问的轻描淡写，望着耗子的双眸宛如一泓清泉，又像是一双双闪亮的黑晶石，即明亮又水灵，在这样一双眼睛凝视下，耗子尽管刻意在回避，却还是不经意与对方对视了一瞬间，就在这一瞬间，他的心跳突突加速，呼吸愈发紧促，他很怀疑在这个世上是否存在一个男人能够抵抗得住这个女人。

“五百万。”耗子并不隐瞒，只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三个子说出来，一说完就察觉自己喉咙瞬间变的干燥难受，于是又喝了一口水。

“是的，他是个大方的人，尤其对待愿意替他办事的人总是特别大方。”女人带着赏识说着话，表情似乎陷入对过往的回忆，“那他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？”

“是的，他既然让我替他做事，有些事总是要事先说明的。”

“他跟你提及我的时候心情是平静的、激动的、还是厌恶的？”

“你全猜错了，他当时是面露笑意跟我讲了一个故事，若他说的全部属实，那故事里的男人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，我想他当时讲故事的时候心脏一定在痉挛抽搐，要不然怎么会讲的这么清晰，听说只有深入骨髓的刺痛才会让人大脑保持异常清醒，才会把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，如同烙印一般。”

“你的文采真好，一定是个多情的人，”女子发出一声幽然的叹息，“的确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要不然你也不会对他保留怀疑。”

“不是我多疑，而是他告诉我做人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力，在里面一段时间他教会了我很多，可谓真正的良师益友。”耗子回想在狱中的日子，想到刘孝余感激之情油然而生。接着又道：“他其实要求真的不多，就是让你把属于他的那一半还给他，仅此而已。”

“那你知道那一半是多少吗？”女子含笑望着耗子。

“他没说，我没问，想必是不少的。”耗子亦是笑笑，这回他没有躲避女子勾魂的笑容，博弈才刚开始，他总归得克服一些事情。

“三十个亿。”女子连续深张开双手三次。

三十个亿？这确实超出了耗子的想象，他猜测金额应当不小，因为自己的报酬斐然，却没猜到这般巨大。

女子见耗子不回话，往椅子上一靠，揶揄道：“若是你，会舍得把三十个亿拿出来吗？”

“会。”耗子不假思索，他最多一次接触过的钱也就二十多万，三十个亿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概念，是很遥远的一串数字，对于概念的东西人永远都是大方的，于是回道：“因为我还有另外三十亿，而且你该明白他让我来向你讨钱时可是认定你会拿出来的，他说了，要是你舍不得这三十亿，那么等他出来后你会变得一无所有，而且他还让我转告你，你躲不掉他的，他真的很想你。”

“很想我？你听到的？还是看到的？他想我？哈哈，不过有一点他没有夸夸其谈，他确实有这本事让我一无所有，所以在他面前我总是小心翼翼，甚至还有点卑微。”女子听完这话，脸上多了一层沉凝少了一份神采，多了一份追忆。

世上还有男人能让这样一位绝世容颜的女人在他面前行事小心翼翼，甚至自渐卑微？这话倒过来说耗子一定百分百相信，可女子说话时的神态又不似有假。

刘孝余，除了有点深沉，有点沉默，当然他的智慧是让耗子钦佩的，可是耗子在他跟前却从来没有过女子说